妇人瘦的像纸，脸上布满皱纹，着一身粗麻布衣，眼神唯唯诺诺，不敢在两人身上停留，浑身都散发着市井老百姓的小家子气。
寇倾月说不上从脚底涌上头顶的究竟是不是悲悯，她尽可能拘着自己的动作，问的小心谨慎：“您可知袭羽的状况？”
她模样受惊，伤痕遍布的手不自然的搓着身前的围裙。她见眼前两人打扮干净，尤其是后头跟着的少年，贵气逼人，便在心里暗暗担心起女儿是不是在外得罪了人。
“袭羽，我不认得袭羽，”她语气愈发的弱下来，“我女儿叫王婧羽，你们怕是认错了。”
寇倾月上前挽住她手臂，能感受到妇人的轻颤：“王夫人，我不可能来错。你可知王婧羽犯了杀人的大罪？”
妇人这下便顾不上仅有的礼节了，她挣脱了寇倾月的腕间，摇头慌忙的辩解道：“不可能，婧羽那么乖，我说她十句她一句也不敢反驳，她怎么可能杀人？你们来错了。”
“没有，是您不了解情况，她在沧州的南荼里修习，她的代号便是袭羽。这件事我也一直在参与，若您肯协助我调查一二，若真的不是她，我定会还她一个清白。”
她星眸掺满笃定，妇人心里隐隐动摇。她苦涩的笑了几声，终究还是道：“你跟我来吧。”
篱笆里有几只奄奄一息的鸡，瘦的不成样子。无力的鸣叫引寇倾月侧过头看了几眼，纳罕道：“您知道王婧羽去修习的事么？”
她确认袭羽家境贫寒，很难供其去南荼修习的费用。
“我当时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去，婧羽说自己有办法。看她这么执意，我便同意了。”妇人说这话是，塞满了无奈的情绪，“这是袭羽的房间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，转身哀求道：“婧羽是个好孩子，你定要将陷害她的人揪出来。”
寇倾月对她点头，眼里多了不易察觉的无奈，她来这里，本就确定了袭羽就是陷害她的人。
房间里的确毫无异样，寇倾月再清楚不过袭羽的伎俩，从桌上的妆奁里翻出一张样式图来。
这足够证明袭羽伪造南荼箭式，企图加害自己的事实。
就是不知，王夫人得知真相时又该多绝望。
苏衡在她身旁适时的提点道：“你想想当初那一箭对你伤害多大再去同情别人。你其实不比他们好多少，毋需太多心慈手软。”
寇倾月想起那段经历便血气翻涌，好不容易将这段记忆重新藏在心底。她应道：“你说的是。明明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改了当初的作风，有了自己的手段。但其实，只不过是自以为是。”
“你这般，当真有烟火气，”他抬手不断拨弄竹帘，视线定在她身上一瞬便移走了，“所谓凡人，不就是有着神的悲悯，亦有煞的邪念的矛盾体么？”
寇倾月最终只字不提王婧羽的事情，将那张图纸借灵力托给沧海上暂住的端无梦。
事已至此，方可以放下这些杂念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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